第49章 【万更】-《你是我的取向狙击[电竞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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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间拨回半个小时前。

    霍嘉鲜的闹钟准时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。

    今天是pgc全球总决赛的第一天,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重大的全球性比赛,她紧张得就像马上要上高考考场的学生一样,前一晚都没怎么睡得安稳。

    这天早上早早起来,看着镜子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,霍嘉鲜叹了口气,又紧急敷了张面膜,顺便和通宵赶ddl的尤喜聊了一会儿天。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还没睡呢嘻嘻嘻?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tvtpaper写不完了写不完了写不完了我上课也要迟到了完蛋!!!】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你咋总是摸鱼摸到最后一刻呢。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哎姐妹你是不懂摸鱼的乐趣!!我经常ddl通道关闭十秒之内才紧急提交作业的!每次都要经历一次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体验!】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……】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摸鱼有什么乐趣?你要是因为找男人赶不上ddl我倒还能理解。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……别骂了别骂了.jpg】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不聊了,你没什么其他事吧?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???我能有什么其他事??我在疯狂赶ddl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哦我日!!!!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比赛加油冲冲冲!!!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我待会儿上完这门课,我就立刻飞去西雅图看你接下来的比赛哦!!么么么么么么!】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如果我不暗示,你是不是都要忘了你已经订了来西雅图的机票了。[微笑]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……怎么可能!】

    谁若伤我姐妹,我必毁她天堂:【我不仅是来看比赛!我还是来钓凯子的!我怎么可能忘记!!!】

    老娘是冠军:【……ojbk。】

    霍嘉鲜放下手机,正把面膜撕了,想去重新护理化个妆,就听见门被敲响了。

    敲门的声音很轻,也很缓,咚咚两下就没了,就像是深夜水管滴漏的响动,像是幻觉,也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。

    霍嘉鲜愣了一下,以为是史迪,但又觉得不像。

    史迪哪里会敲得这么斯文哦?

    她疑惑地往猫眼里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猫眼外的男人,脸上依然挂着那一副一成不变的笑,像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假人,虚伪而做作。

    ……satan?

    霍嘉鲜皱了皱眉,本能反应先不开门,而是隔着门大声问了句:“你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嘉鲜小姐吧?”出乎意料地,satan竟然叫了她的本名,“这里有件事,我觉得你应该有必要知道一下。介意邀请我进去吗?”

    霍嘉鲜的眉头皱得更紧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有关你的母亲。”satan的脸上,那抹诡异的笑更深了,“嘉鲜小姐,你难道……不想知道么?”

    母亲?

    她妈妈怎么了?

    霍嘉鲜静默了两秒,最终还是将门打开,神色依然戒备而警觉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事,你就直接在这里说吧。”她整个人靠在门框上,把通道死死卡住,“也别进来了,我们不熟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行。”

    satan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,脸上一直未变的微笑让霍嘉鲜觉得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他直接而不避讳的目光直直射来,总让霍嘉鲜想到热带草丛里蛰伏已久的毒蛇,色彩斑斓,专注而危险。

    “嘉鲜小姐,你母亲病了吧?”satan语气笃定,“而且,还病得很严重?”

    霍嘉鲜双手插在胸前,冷冷地微抬高下巴。

    “我妈生没生病,病得严不严重,关你屁事。”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,“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事?不好意思,我早知道了,我妈现在很好,劳您费心了。没事快回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甩手就想把门关上。satan眼疾手快,一脚将门卡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“哦,当然不是这个。”satan笑道,“嘉鲜小姐,你难道不想知道,你母亲现在病情进展得如何了?”

    病情、进展?

    他竟敢在自己面前诅咒妈妈病情进展?!

    霍嘉鲜火了,怒目而视,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:“放你妈的屁!我妈现在好好的!有什么进步进展的?!她在好转!好转!”

    虽然躲得足够快,但satan的西装裤上还是被霍嘉鲜的鞋子蹭到,落下一层薄灰。

    他也没生气,动作优雅地将脏东西擦去,才缓缓道:“嘉鲜小姐,你多久没和你母亲通话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?”霍嘉鲜明显顿了一下,一时失语,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satan的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:“是不是已经很久没听见她的声音了?一天?两天?三天?还是——半个月?”

    霍嘉鲜咬了咬下唇,没说话。

    她再没回satan这个问题,是因为她确实已经半个月没接到来自妈妈的电话了。

    每次打给霍凛,他都说妈妈很好,在化疗、在做靶向治疗、在做小手术——总之妈妈一定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但很虚弱,所以也不方便和她说话。

    他们还约定,等霍嘉鲜把pgc总决赛打完了,就飞去德州看她。妈妈很快就能出院,他们还能一起去旧金山,乘坐加州微风号横穿北美大陆。

    一切的一切,都已经被安排得很好了。

    但是眼前的satan,自信而残忍,似乎即将打破这一切美好的幻象。

    霍嘉鲜垂下眼睛,一言不发,直接想要强行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satan哪里能遂她的愿。

    他一只脚依然卡得死死的,微弓下腰凑近霍嘉鲜的耳朵,笑容诡谲而虚伪。

    “嘉鲜小姐。”他一字一顿,声音缓慢,如同凌迟酷刑,残忍至极,“你妈妈,早就已经不在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在的意思,你明白吧?”

    “半个月前,她就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霍嘉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,拼命摇头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她不断地重复,“不。我不信。”

    她妈妈还好好地在癌症中心接受治疗。她哥哥霍凛还在一边陪着妈妈。一切都在慢慢变好。

    她不信。

    “信?不信?嘉鲜小姐,你心里应该早就有判断了吧。”satan看到她的反应,语气更加笃定,“……要不然,你也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你的家里人?他们可瞒了你这么久呢。”

    霍嘉鲜充耳不闻,垂眼看着地下,嘴里一直无意识地重复着一个“不”字。

    不可能。

    她不相信。

    satan的声音似从地狱而来的恶魔修罗,轻柔里带着无限残忍的血腥气。

    “嘉鲜小姐,你还不明白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从今以后,从这一刻开始,你就没有妈妈了。”

    很多年后,当霍嘉鲜再次回忆这天早上的情形,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楚大部分细节了。

    又或者说,很多细节,都已经被她刻意忘记。

    那天自己是穿着什么样的衣服、西雅图的温度让人觉得舒不舒服、贺随是什么时候听见门外的响动出来察看、他又是怎么样把satan狠狠揍了一顿——她的记忆已经全然模糊了。

    唯独忘不掉的,就是satan的那句“从今以后,你就没有妈妈了”。

    好像是全世界的山洪海啸扑面而来,一瞬间就将她湮没。

    冰棱温度冷彻骨髓,将她全身的细胞碾压、搅碎,直到失去所有知觉。

    好像过了很久很久,霍嘉鲜还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。她微微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已然变成一条失水的鱼,濒死窒息,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像是坐在急速下坠的跳楼机上,寒风凛冽,她心底在打寒颤,但喉口所有的尖叫声都被疾风掐灭。

    她似乎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吧。

    似乎吧。

    眼前的世界已然失真,扭曲,幻灭。等到贺随的拳头狠狠砸到satan脸上的时候,她已然失去了所有感官知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贺随刚起床没多久,听见动静出门,迎面就看见satan在霍嘉鲜的耳边蛊惑似地说着让人崩溃的话。

    他想也不想,揪住satan的领口,也不管这还是在酒店的走廊上,拳头如同冰雹,愤怒地往satan身上砸去。

    偏偏satan不闪也不躲,根本不管贺随将自己打得有多惨,眼神只直勾勾地盯着霍嘉鲜看,末了,从胸腔里发出几声阴森森的冷笑。

    贺随一脚就将他按到了地上,避开监控,直接就把satan拖到了自己房间里,冷声威胁:“你不准走。”

    satan一抹嘴边喷涌而出的鲜血,笑得寒意森凉。

    “随,你又打了我,凭什么不让我走?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很慢,还特地加重了那个“又”字。

    贺随迅速瞥了satan一眼,薄唇紧抿,目光里没什么情绪。

    “就凭你干了这些脏事,死一万遍都不足惜。”他的语气淡淡,“……你就想这么走掉?”

    satan笑了,像是反问:“脏事?”

    贺随没理他,开门就想出去。

    “什么叫脏事。”satan笑着继续道,“那年你打了我,差点被禁赛,但还是被你逃过了。那这次呢?你还逃得过么?我说的可都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贺随停顿了片刻,随后扭头过来看了satan一眼。

    “逃不逃得掉?”他冷笑一声,“我们中国有句话,人在做天在看。这样的事,怎么能叫逃呢?”

    satan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随后渐渐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霍嘉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。

    有人温柔地环抱住自己,她的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,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。

    他的味道很淡,也很清明。总是能让人想到北方冬日的原野,空空旷旷,干干净净,颜色纯粹,像是可以倾吐自己所有的心事,也会有隐隐的回音传来。

    就像妈妈小时候带自己出去玩过的一些地方。

    霍嘉鲜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,只知道死死抓着贺随的衣服,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。

    她想起妈妈和自己说过的话,妈妈送过自己的礼物,妈妈带自己去过的地方,妈妈最后一次和自己说话的样子。

    她最后一次见妈妈,是什么时候?

    ——哦,是在魔都的机场。

    那天妈妈一身长裙,温柔地淡笑着点头,答应说如果她好了,就要来看自己比赛。

    她最后一次和妈妈说话,又说了什么?

    ——那还是半个多月前的晚上,她还在tt基地训练。妈妈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,但是她说自己快要好起来了,很快就能和自己在美国见面了。

    最后一句话,她和妈妈说了什么?

    -“妈妈拜拜。”

    -“再见,宝贝。”

    普普通通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特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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